鸟鸣声声

一天当中,要数清早的鸟最欢实了吧!

习惯早起,叫醒我的不知是生物钟,还是单纯只是鸟鸣;叫醒鸟的,不知是它的生物钟,还是那捉虫的本能,亦或还有其它。
每天一大早,就有各种鸟鸣隔着窗户灌进耳朵里来,或是低沉婉转,或是平静舒缓,或是激昂嘹亮,不管哪种声音,总能一下子驱散睡意;忽地坐起,趴在窗台上向外看去,竟不见一只鸟的踪迹,只听得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概是在这棵那棵树里。
快速起床,简单梳洗,便下楼寻那鸟儿去。
早晨的小城,还沉寂在睡梦中,没有完全苏醒过来,车少人稀,耳边响着的只有自然之声。草在“嗞嗞”地拱出嫩芽,花在“砰砰”地舒展开花苞,树在“咔咔”地拔节生长,这静中的动一点点撕开夜的静寂;或是独奏,或是合唱的鸟儿在静寂里尽情跳脱!
嗅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气,欣赏着深浅不一的草青树绿,听着鸟的喳喳叽叽,慢跑在空灵的人行道上,身体里仿佛被鸟儿灌满了旋律,脚步不自主地异常轻盈,心情也如小鸟般欢快明丽!不自知中,已跑了半个小时,来到了华夏大道上。这条路自西向东贯穿城区,西段有一截没有修好,因此还没有正式通车,就散步跑步来说,再没有比这个路段更合适的了。
华夏大道最西段路北,是个城中村,没有市区的热闹喧嚣,比乡下又多了份都市气,还有更难得的,大路边就是庄稼地,抽穗的小麦,待收割的油菜,新栽的红薯苗,满满的乡土气。整天不是在小区,就是在单位,很少有走出来的时候,也越发贪恋这难寻的乡土气,每天跑步,一定要到这条路上过一遭。
正跑着,瞥见路边的麦地,麦子已黄了梢,恍若一转眼,就又是一季。忽然想起老家的爹娘,还有家里的那几块儿庄稼地,仿佛能看见那一块块麦田,麦浪一波一波起了伏,伏了起,虽然以种地为生的日子早已过去,爹娘还是有太多希望寄托在那里。
突然,几声浑厚悠扬的“布谷布谷”灌进耳朵里。印象里,布谷鸟的叫声,就是麦忙天里的神曲,不同于其他鸟叫,它浑厚有韵律,辨识度极高,穿透力也强;虽然听声音一下就能听出来是布谷鸟的叫声,但布谷鸟到底长啥样,到现在也不知道,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记忆中,对于鸟,印象最深刻的就算是布谷鸟了,它的叫声太有特点,总是在农忙时候频频划破长空;另一个原因,或许是姥姥对布谷鸟叫声的解读了,布谷鸟叫的时候,姥姥常会说,赶紧听:“布谷布谷,光棍背锄。”
我问姥姥:“啥是光棍背锄?”
姥姥一脸认真地说:“焦麦炸豆的时候,再光棍的人也得赶紧下地干活去。”
对布谷鸟的记忆就这样鲜活到现在,每每到农忙时节,就会响起布谷鸟,想起布谷鸟,就会想起慈祥的、言传身教给我无数做人道理的姥姥。
思绪飘忽间,几只麻雀“嗖”一声从眼前掠过,倏然落在油菜田间,叽喳喳叫开来,许是向同伴传达清早的问候吧。平日里很少见有啥特殊的鸟,麻雀算是最本土的鸟类了,它的外形,它的叫声,都是那么熟悉;虽然身体娇小,其貌不扬,但是总能给人十足的亲切感。
鸟儿们唱响的晨曲,还让我想起一则俗语:“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少时懵懂,但这句话我一直谨记心底,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停参悟着它的涵义。不断提醒自己,时时早,事事早。我也把这句俗语说给我的孩子、我的学生听,给他们解析这句话蕴含的哲理。为人处事,当如鸟儿一样,宜勤不宜懒,宜早不宜迟,先人一步,便会步步领先!
“东方欲晓,莫言君行早。”打点好行装,在晨光里舞蹈,迎着太阳的方向努力奔跑,虽有朝露沾衣,虽有雾霭绕体,只要灵魂在路上,你终会看到第一缕曙光在东方亮起,你会发现风景异样的美丽,你会找到生活藏起来的最甜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