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有斑斓可描绘 人有乡情欲语怯
余世诚,1937年生于河南省禹州城内“余家大院”,1956年赴京求学,1964年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毕业,其后一直在中国石油大学人文学院任教。发表论文百余篇,出版著作十余部。现居北京。
余世诚老人的画,画兰似有清香,画钧似有开窑之火意,清雅又自在,古朴又活泼,有国画的风骨却也有西方艺术的明艳。“雅趣”一词,在我想来,也许是恰当不过。而其中,余老的画虽有多类题材,但后期又以故乡禹州的钧瓷、扒村瓷器作画居多。
众人皆知钧瓷釉色千变万化,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之说,很多以钧瓷为主题的绘画作品,常常难以在突出层次的同时又表达出钧瓷丰富多变的色彩。而余老笔下的钧瓷,几乎张张令人惊讶不已,这惊讶来自于画中钧瓷的丰富,来自于色彩的和谐,当然,这份惊讶里除了画作本身的美感之外,更多的是感受到的自在和随心,仿佛钧瓷的形象已融入骨里,仿佛执笔作画本身就是在触摸瓷器。由此可想,这位禹州籍老人,在与故乡这一别中,多少次魂牵梦萦。
余老曾说过:“禹州是华夏的根,更是我的根,在我生命中注入着‘禹州基因’。”也常常亲切的自称“老余”。更因为他心系故乡发展,笔耕不辍,他念禹州、写禹州、思禹州。看过《俺禹州,咱禹州》的人也许知道,余老1956年赴京求学,这一别,近五十年。1999年中学校友聚会,得以回故乡,那时,他就说:“我们虽然退休了,老了,但我们有了空余时间,又积累了经验和知识,应该也能够为故乡的建设做点儿事”。这一番话之后的十几年中,果然连续写了上百篇与故乡历史文化有关的文章,创作了数百幅“钧瓷书画”作品,并在发掘和研究禹州文化中不断推介和宣传禹州。而他的这些文章和作品,更是为故乡增添了别样的光彩。
“我探索钧瓷画完全是乡情、乡恋的使然”。余老自幼喜爱书画,参加工作后也一直“教学做学问,偷闲弄丹青”,几十年与笔墨丹青为伴,还给大学生开设了“中国画技法与欣赏”课程。退休后,有了更充裕的时间和条件,逐渐把过去对书画的“业余爱好”向“专业化”发展。对钧瓷画的创作,大概因为他把自己的意蕴和情趣移于画,只求满足理想和情趣,不斤斤于利害得失,所以他的画才呈现我们所见到的怡然自得形象。用笔简洁而画丰富,是情趣的表现,而情趣的根源就在人生啊!
余老研究文史、教书育人、著书立作,老有所思天下事。朱光潜《谈美》中说:“艺术叙述了人民心中的情感,思维和梦想,通过艺术,也可以知道一个人的思维高度和精神生活。”从余老先生的画中,我看到了清丽的花、活泼的鸟儿,看到了浩荡明媚的钧瓷,看到了窑火灼灼,看到了“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看到了他对故乡的爱,对故乡的深情。他与画融在了一起,他执笔作画,画中何不是他?也是这种融合,才促使他钧瓷画的美体现在“认知、情感、意志”中,显得格外清雅别致。
千钧万变、意境无穷的魅力有几人能描绘?而这区别于传统水墨的姿态,在打破中创新的艺术,何尝不是体现了余老的风骨?只要有一点事物触动他的思路,立刻就生出一种意境,在一弹指中就把这种意境在心中渲染成五光十彩,用他的心、他的情、他的才,描绘了禹州的美丽,描绘了他心中家乡的斑斓。“人移情于物,还要吸收物的姿态回馈自我,不知觉中被熏陶。所以美感经验的直接目的虽不在陶冶性情,却有陶冶性情的功效。”心心念的都是故乡的余老,大概移情于物的同时也在被物所慰藉吧。
毕竟,这里是余老的故乡,余老绘的是故乡的瓷,纵有斑斓难描绘,奈何心中满腔情。所以,画不是画,画中饱含他故乡的情,可画还是画,画上笔笔都描绘了禹州的美。而我们生于此长于此或活在此,这里的一事一物,对我们来说亦有不同的美,如果能像余老这样,心里印着美的意象,常受美的意象浸润,自然也可以少存些浊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