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清晨

    山谷和坡林居住的鸟儿,先我半个时辰醒来。
    醒来的它们就会一刻不得闲地用歌剧式的咏叹调儿,互相打招呼了。
    这时,黎明前的黑暗正黑暗。
    黑暗是短暂的,我还没来及有再眯一会儿的小心思,东方欲晓的瓦灰色天际线,漫染开来,爱听的央广之声《云听清晨》就开始了调频广播了。
    屈伸双臂,蹬直双腿,再静静地平躺着,当第一首歌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就起床了。
    洗漱,喝一杯温开水,走上门外,深深地吸一口饱含负氧离子的空气,在宽敞的院落里踱步。又一首歌结束了。我喜欢听电台里传出来的歌曲,不经意间,极具年代感的乐曲,穿戴着年代的烙印,飘进心海,牵绊起心海深处那股暖暖的暗流。
    跑步,是隔三差五进行的。也是从2016年以来,仅有的一项体育运动,期间,参加过几次半马和全程,对了,还有一次五十公里越野跑。
    跑步中,我会戴上耳机,边听着下载的《那些年》,边沿着碎石和泥土浑然天成的谷里双臂展宽的路。两个谷峪,约有三公里,会有一个Y形的运动轨迹。在跑步方面,我有一个梦想,是“全马跑进330”(目前全马的最优成绩是352)。这是不小的大胆的想法了,也就需要日常的跑量做铺垫了。赛场上每前进一米的加速度,应是脚步丈量大地“日积月累”的最好验证。
    生火做饭,是我不愿意做的。跑步回来,捡出废纸张或者抓一把干树叶,划一根火柴(不会抽烟,打火机常常忘记,倒是喜欢上了火柴划拉一下起火的小心翼翼,蜷缩手指捂着火种,引火的一刹那的明亮)。
    灶具是泥塑的,是村里的大娘用树枝做骨架,黏土做料,糊一层凉干再糊一层。若是夏天,应防备干裂,冬日,要避免上冻。“盘”这样的土灶,暮春和深秋季节最佳,空气不干不燥,较为适宜。糊泥有五六公分厚,才算把三足“鼎”立的鼓着“肚儿”的土灶“盘”好。
    “盘”这样的土灶,也不是人人都能“盘”好的。心巧的村人“盘”出来的土灶,易燃火也着的旺,不憋烟儿,火苗蹿的欢实,锅底儿起热快,滚的饭,香喷喷,炒出的菜,油光光啧啧香,烙出的馍,酥软适中。而眼高手低的人“盘”出来的土灶,烟多火苗小,常常会有“人急锅不滚”状况,让做饭的人暗自在烟熏得流眼泪的状态下,滚饭炒菜有一股烟熏气味,烙的馍,阴边儿也有不规则的黑迹象,印在馍上,两手黑乎乎的,稍有不慎,脸上也沾上黑灰,让做饭的人,深感自责和懊恼,又没有来由诉说。灶火,火夫,火福,连贯起来,就是一个火字。所以,村里很会“盘”土灶的人,不多。只是现在,很少人家用这个土灶了,电、天然气成了主角,即使老年人用柴火,也是用铁焊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