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佛盘”—实现现代陶书艺术的融合
谈及中国人的艺术,陶瓷艺术、书法艺术与绘画艺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论及“陶书艺术”虽尚未普遍进入寻常百姓的视野,但是在艺术领域,因其特殊的艺术价值,而引领起现代艺术形式结合的风潮。
陶瓷书法是由当代陶瓷艺术家和学者们提出来的一个新概念,不过,作为一种以陶瓷为介质的艺术表现手法,其历史渊源要比宣纸书法早的很久,有陶之初,当人们由实用意识逐渐发掘审美价值,饰物的出现已是必然,字本身既具有标记性,又具有一定的书画象形特征,所以陶与字的结合在历史上已经是必然趋势。
而真正具有美学意义的陶瓷书法最早出现在唐代的长沙窑。至宋元时期的磁州窑,书法装饰陶瓷的艺术形式开始走向成熟。明清时代,景德镇窑在吸收各时期各窑系陶瓷书法装饰的基础上,全面提升了陶瓷书法水平,开始系统表现篆、隶、楷、行、草各种书体。而直到上世纪60年代后,陶书作为一门独特的艺术品种才开始出现在世人面前。
书法名家参与到陶瓷制作中并非鲜闻,单说书画名家在紫砂工艺上的介入,早在明朝年代就已流行。而现当代的海派书画艺术名流,如吴湖帆、江寒汀、韩美林等,都跟汪寅仙、顾景舟等紫砂大师有过合璧之作。
在甘小二看来,陶书所以能够成为一门独特的艺术种类被推向一个高峰,是因为书画名家的不断介入。甘小二介入钧瓷书法表现,是受其同事杨国辛教授的影响,在杨国辛的带动下,甘小二开始把自己在书法上所学运用到神垕钧瓷的装饰上。
一是追求书写味道。传统刻书,譬如在紫砂上的刻书,多追求金石味道,要求字体结构边缘清晰、线条爽朗,这是很多能工巧匠都能做到的。但甘小二的追求是在泥胚上直接刻出毛笔书写的那种味道,譬如笔划要有明显的轻重感觉,体势上要求一气呵成,不做修改,虽然用的是单刀刻法,但要有双刀的效果,这就要求刻书者必须熟稔工具和材料,还要有扎实的书法基本功。“一般来说,刀毫有别,但我觉得不是绝对的。运刀如运笔,有提按、有使转,很难。可以称之为‘镌书’,而不再是对书法作品的可复制的镌刻。”
二是追求字的釉中表现,字即是釉面的装饰又是釉本身。瓷器烧成后的釉,是覆盖在陶瓷制品表面的无色或有色的玻璃质薄层,用矿物原料(长石、石英、滑石、高岭土等)和化工原料按一定比例配合(部分原料可先制成熔块)经过研磨而成。传统书画装饰的瓷器,无外乎两种:一类是釉下彩,即在胎上作画题字,然后施上一层薄薄的透明釉烧制而成,备受世人喜爱的青花瓷就是釉下彩表现的代表;另一类是釉上彩,即在已经施釉烧好的瓷面上,用色料作画题字,再于低温窑炉中二次烧制而成,如粉彩、珐琅彩都是釉上彩。无论是釉上彩还是釉下彩,都是将瓷器作为书写作画的载体,书画本身与釉面没有直接关系。而甘小二的釉中表现书法创作则打破这一固化思维,直接将釉面作为书法创作的一部分,创造发明了刻釉、写釉等多种技法,创作出一件件精美绝伦的陶瓷艺术品。
陶瓷和书法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然而,把他们融合在一起,可以衍生出另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与效果。而这种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备受藏友喜爱,与宣纸上的书法作品相比,陶书的观赏效果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更加特别。譬如,由于材质的特点,陶书在色彩上的立体感和鲜明协调会表现得更加突出,而由于造型的不同,其书法设计布局也比纸上书法更为周密和讲究。特别是那种可以一边把玩一边观赏的体验感,是一般的宣纸艺术所不能比拟的。更何况,纸质作品时间一久极易破损、霉变,不易保存,而陶瓷一旦留存下来,哪怕经过千年,其色泽韵味都不会变化。基于陶书的独特艺术价值,由于它在收藏条件上的比较优势,如果是名家的陶书法,在市场上的受欢迎程度就更高。因为名家书法本身就有名牌效应,不管是从学术上,还是从商业上来说,其价值都是更有保障,其在市场上的流通性和投资前景更是不可限量的。
在钧瓷艺术创作中,创制陶书艺术,当论蓝底红斑釉中字“仿佛盘”,由杨国辛设计、甘小二书字、辛国正烧制。“仿佛”盘集齐艺术表现形式,看似嫁接,实质是现代艺术之间打破壁垒的融容状态,杨国辛作钧瓷外观设计,以实现钧瓷外观形式表现上的突破,而“陶书”则打破了陶瓷与艺术分庭抗礼的局面,做到了现代艺术的相融。
这一只钧瓷蓝底红釉“仿佛盘”,开价可以上到十万元。它既不是宋代官窑的作品,也不是元明清的古董,既非陶艺家广为熟知的青花瓷那样的釉下彩,亦非粉彩、珐琅瓷那样的釉上彩,而是神垕当代顶级配釉大师辛国正与著名艺术家杨国辛、甘小二两位教授联手创作的一款新瓷,采用艺术史上极为罕见的陶瓷书法釉中表现,钧红与钧蓝同为最纯正的钧瓷高温釉,经1320多度的高温还原火烧制。因为窑变难以控制,钧瓷向来有“十窑九不成”之说,因此,面积大的净色釉钧瓷尤难实现。当时一起进窑的有12件,但最终成功的唯此一件,可谓是人类有意识的艺术创作与大自然不可控力量的奇妙结合。甘小二的书法,施以辛国正的配釉圣手,为窑变的不可控保驾护航,能成一件便已挑战了钧瓷“仰赖天成”的极限。
钧瓷烧制困难,仰赖钧瓷制作与书法的结合,已经不单单是对釉料配比和烧制技术的掌握,艺术最后形式的实现全在窑变。钧瓷窑变实属天成,在于人力可为只占三成,遑论釉面题字了,要做到钧瓷界的“陶书”,无论是对书法的造诣还是钧瓷技艺的要求都是格外严格,钧瓷釉面展现出书法的魅力,无论是审美艺术价值追求上,还是引领新形式艺术的珍藏与欣赏价值上,都是一项大胆的突破与创新,通过这只“仿佛盘”,我们既能看到艺术的无界,也能看到艺术的包容。兼百家之长,立处世之稳,“仿佛盘”的出现便是现代艺术兼容的实现,无疑是现代钧瓷艺术审美价值追求的一个风向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