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 槐


    我家门外有两棵垂槐,算起来这两棵垂槐应该有六七岁了吧。

    当时栽种它的时候,只有大拇指那么粗,树冠也不足草帽大小,枝干扭曲着,家人都说她丑,但我还是依然给她浇水、修剪,像呵护孩子一样照顾她!
    你别说,这小可爱还真争气,现如今已经蜕变得有模有样。主干有孩子们的胳膊粗细,树冠蓬松松的形同大伞一般,叶子明明亮亮的,靠近枝干的呈深绿色,接近枝稍的则呈浅绿色,挤得密密实实的叶子就连阳光都透不过去。
    春天到了,几场蒙蒙细雨过后,它粗糙的肌肤立刻湿润了,接着枝条上鼓起了一个个小绿包,仿佛刚刚睁开的朦胧的睡眼。随着几场春风的沐浴那朦胧的睡眼完全睁大了。你瞧,那枝条上的小叶片全部舒展开了,嫩嫩的绿绿的点缀在一根根随风飘动的枝条上,恰似印度姑娘头上的一根根小辫子。看到此,我不禁叹然,贺知章当年的《咏柳》如果改为“咏槐”岂不更为合适?
    夏天如约而至,垂槐的叶子变大了,颜色也变得更加浓绿,整个树冠蓬蓬松松的。此时,她一改过去的羞涩,发型也不再那么淑女,披肩的秀发长长的垂到腰间,愈加给人一种成熟的美。岂止是不在淑女,应该说是更加彪悍,狂风暴雨一次次地对她施威,她只是摇摇头,缕一缕长长的秀发仍然昂首挺胸。
    风和日丽的时候,她也显得格外的妩媚,惹得那些乖巧的小鸟们落在她的肩上嬉戏歌唱。有时,两棵树上的鸟儿居然还对起了山歌,真可谓这边唱来那边和。
    有几只调皮的家伙,也许是闹够了唱累了,干脆钻进了叶丛说起了悄悄话。
    还没等垂槐显尽风流,秋天驱赶着夏日的酷热急匆匆地抢占了属于她的地盘。垂槐似乎也感受到了秋风的威严,顺从地脱去了戎装,尽早的落叶归根。
    然而,她也没忘记秀上一把肌肉,枝枝干干像涂了蜡一样根根凸起,条条暴露在外,仿佛在用这种肢体语言诠释着秋风奈我何的——铮铮誓言!
    秋天的日子似乎显得格外的短,只几场寒霜便失去了他的舞台。
    紧接着出场的就是戴着狰狞面具的冬天,冬天的下马威先是几场咄咄逼人的寒风,接着就是酣畅淋漓的大雪。然而,这对于早有防备的垂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你看那垂槐,在大雪压枝的时候,仍挺出她那铮铮傲骨,仿佛再说,让暴风雪来得更猛些吧!
    暑来寒往,门口的垂槐一年又一年的用不同的姿态迎接着春夏秋冬的到来,也给人们带来了不同的视觉感受。
    真高兴当初我栽下了这两棵可爱又可敬的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