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童年

    前些日子拿到了《消逝的风物》这本书。下午,我坐在阳台前翻阅这本书,就目录看了半个小时,都是好文章,不知从哪页看起,想一下子把这四百多页的书看完。
    当再次翻开这本书时,《童年游戏》这几个字一下子可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童年的时代。《摸瞎儿》一文朴实无华,淋漓尽致,我读着笑得泪都流出来了。那场面,我一点儿都不陌生,因为我童年的时候也参战过,那是最开心的游戏。
    接着拜读的是张延伟老师写的《打碟溜儿》。真是触景生情,仿佛又听见了童年时代那清脆响亮的鞭子声。虽然这“打碟溜儿”女生不会,但我们当过裁判,当过啦啦队。有时,四五个人在一块儿比赛打。那鞭子声和笑声和啦啦队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真是热闹。无忧无虑的童年是纯粹的,美好的,没有一点掺杂。
    说来可笑,邻居家的一个孩子学习成绩不好。一天,他母亲在院子里大声吆喝他说:“王孩,今天老师又找到家了,整天你不写作业,这次考试又是倒数,你打碟溜儿,咋那么提劲?”王孩很无奈地说:“我都不是学习的那块料,要是打碟溜儿,我准能考100分。”
    王孩真不是在吹大话。每天上学他背着书包从家出来就开始打,一直打到学校。他打碟溜儿的技术特别好,一路上不管遇到小石块,瓦渣子,都能躲过。他很像威尼斯小艇的驶船人,操纵自如,即便是到很窄的地方也能顺利地打着碟溜儿通过。
    在上世纪物质匮乏的年代,没有玩具,孩子们都会自制玩具。碟溜儿,弹弓,踢的毽子等等。没有电视,就做游戏。摸瞎儿,指星星,老鼠拱洞,捉迷藏……还有学着电影上的“打仗”做游戏。就因为哥哥领着伙伴们做“打仗”的游戏,我头上到现在还留着一个小小的伤疤。
记得我十岁那年,八月十五晚上,皎洁的月光照射着大地,如同白昼。大人们趁着月光都在自家院子里剥玉米,我和伙伴们在街道两旁立的玉米秆里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们正玩得尽兴时,哥哥喊我说:“走,‘打仗’去。”我说:“去哪儿?”哥说:“去了,你都知道了,和电影上演的一样,你们几个去运子弹。”我一听赶紧喊了伙伴们跟着哥去了。
    我们几个跟随着哥哥来到了“阵地”上,原来“阵地”设在我们村的土寨墙上,寨墙的对面是庄稼地。寨墙与庄稼地之间有二十米宽,深度有十几米,下面是一条通往玉皇山的路。
    强哥领一拨人,在庄稼地把守着,我哥领一拨人在寨墙上把守着。我哥说:“这次打仗咱们双方只能用土坷垃投扔,不能用坚硬的东西。”等我们几个到“阵地”上,寨墙上的人已分了4组,每组2人,任务就是向对方投“子弹”,组与组之间距离有二三米。这时我哥哥说:“你们几个去东边运‘子弹’,‘子弹’就是土坷垃。”
    我们都去寨墙东边捡土坷垃,也不嫌脏,捡多了用衣襟兜着,运到每组旁边,指挥的一吹哨子可开始了。咚,呯,咚,呯,一会儿投过来,一会儿又投过去,借着月光看见“子弹”像箭一样嗖的过去了,又嗖的回来了,“战斗”激烈地进行着。我们运“子弹”的也不敢歇息,运了这趟运那趟。“子弹”运的也不少了,我哥说:“你们几个隐蔽吧。”土寨墙上,有好几棵树,伙伴们都找了个稍微粗点的树隐蔽了起来,我找个小树几乎挡不住身子,刚蹲下,咚,一块瓦片飞了过来,正好落在我头上,顿时鲜血直流,我抱头大哭,哥哥听见了,连忙跑过来一看,我头流血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流,哥哥害怕得用手按住伤口,大声喊:“不要扔了,不要投了,砸着人了。”
    不一会儿,两拨人都过来了,哥哥生气地责问:“不是说好了吗?不用石块吗?是谁扔的?”不知是谁说了声,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赶快找个诊所包扎一下。这时,两拨人前呼后拥陪着我去了诊所。
    医生也不怕伤口感染,也不用盐水冲洗,只听见剪刀咔嚓咔嚓剪头发的声音,接着用药棉醮点药水按在伤口上,用纱布从头上兜住下巴就行了。哥哥看到医生用白纱布包住伤口,我真像战场上受伤的兵,他赶紧给医生说:“再找块黑布盖住吧,要不回家我娘看见,准饶不了我。”医生又找了块黑布缠在白沙布上面。
    两拨人又一块把我护送到家门口时,哥哥说:“你们都撤了吧!”当时的情景,我们两拨人行色匆匆的,很像游击队在执行任务。
    回家后,母亲已经睡下了,月亮也爬上了树梢,不敢点灯,就借着月光,我悄悄地进屋睡了。
    第二天早上,去上早学,刚开开门,母亲在院子里扫地,看见我头包着,赶紧拉着我问明原因,我不得不把事情的经过给母亲说了一遍,母亲把我哥从屋里叫出来,劈头盖脸地把哥哥数落了一顿:“砸着眼、脸咋办?”哥哥向母亲承认了错误。
    过了几天,母亲小心翼翼地将我头上的沙布取下来,看看伤口,基本上长住了,可那伤口的周围再也不长头发了,就因为这,我哭过多次,母亲总是一边责怪哥哥,一边安慰我说:“头发长长了都能盖住了。”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头上的伤疤依然还在,童年的这段经历更让我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