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的离别,有些离别是暂时的,以后还会再相聚;有些离别是永远的,以后不会再重逢。不论怎样的离别,都让人心情变得凄凉和沉重,尤其是父母和子女的离别,每次亲身经历或目睹这样的场景,我都会禁不住潸然泪下。
我的儿子今年18岁了,小学毕业就踏上了背井离乡的求学之路,到郑州上学已经整整6年了。6年来,他一直住校,只有周末才能见到父母,但他从未报怨过,反而愈发懂事:每一次返校前,他总是自己收拾好所有的行李,从来不让我操心;每一次离别时,他总是很乐观还主动安慰我,从来不让我担心;每一次疫情原因,不能每周见面时,他总是主动提出留校,从来不让我为难。6年的春夏秋冬,我和老公风雨无阻,每周都赶往郑州陪儿子,一路走来充满艰辛和不易,期间也经历了无数次的离别,但总算熬过来了。
今年儿子高考完填报志愿时,主动提出要去省外城市上大学,于是我尊重他的意愿,填报的12所大学几乎全是省外的,最终儿子被福建一所大学录取。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儿子非常激动兴奋,我却是五味杂陈,毕竟要到千里迢迢的地方上学,内心既高兴又不舍。整个暑假,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在憧憬大学美好生活、准备各种物品行李中愉快度过的。这是儿子去外地上学以来在家时间最长、陪伴我们时间最长的一次,6年中,虽有很多假期,但他总有上不完的辅导班、写不完的作业,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其实很短暂。我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日子以后再也不会有,即使以后遇到假期,他也不会一直呆在家中,也许在外地不回来,也许约着朋友出去玩儿,也许去打工实习等等,毕竟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朋友圈和人生规划。
为了送儿子上学,我和老公请了年假,提前一周陪他来到福建,在周边游玩了几天。开学报到那天,我们按照学校的通知从南门开车驶入,途中看到来自从全国各地不同城市的车辆纷至沓来,偌大的校园不一会儿就开始堵车了,我们只好找车位停下,步行前往宿舍。校园环境不错,湖水清澈、草木丛生,到处可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多孩子的父母甚至爷爷奶奶全家齐上阵帮着搬运物品,有背上背的、手里抱的、肩上扛的,个个满头大汗、步履匆匆,但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我们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终于到宿舍楼下,儿子考虑到我的膝盖不好,就提议让我先慢慢上楼,他们去附近取快递。宿舍在四楼,我按房间号很快就找到了,四周查看了住宿环境,正在堪忧条件简陋时,儿子一手推着笨重的拉杆箱,一手拎着大大的包裹进来了。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忽然想起去年暑假后开学送他返校的场景,也是这样的大包小包,也是这样的汗流浃背,只是当时由于疫情的原因,我只能在学校门口远远看着。“妈妈,东西太重了,爬了4层楼,累死我了”,儿子的一句话把我的思绪拉回来,老公催着开始给儿子整理,我们一起动手忙活了半天,收拾好已是中午。于是,我们到附近的餐厅吃了午饭,体验一下学校的食堂。从食堂出来又一起熟悉了附近的环境,去超市采购了一些用品,在陪儿子回宿舍的路上,心情开始变得沉重,因为不愿面对即将的离别。离开之际,我主动提出和儿子拥抱一下,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瞬间,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本不想在儿子面前哭的,怕伤感的情绪传染给他,可实在是忍不住。我又唠叨嘱托了几句,坐上车强颜欢笑地和儿子挥手告别,一路上却又是泪眼婆娑……
舟车劳顿后回到家中,我径直去儿子的卧室转了一圈,脑海中闪现儿子的身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禁不住热泪盈眶。未来,儿子上完本科会再读研,之后可能去外地工作,从此离别应该是常态,但还是觉得难过,这也许是中国家庭的普遍现象吧,不是孩子离不开父母,而是父母离不开孩子。作为父母,内心都希望子女能承欢膝下、守在身边,但是为了他们的美好前途着想,在孩子需要背井离乡地求学、求职时,永远是无条件地支持,即使要相隔甚远、聚少离多。不禁让人感叹,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真城地祝福所有的游子健康平安、一切顺利,也希望游子能体谅父母的思念与牵挂,常和父母联系、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