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枝上雪花香

夜里下了一场小雪,小区院子里一丛丛冬青树覆上了点点斑驳的雪影,使得棵棵冬青更显得青翠欲滴,叶片上绿光莹莹,有的枝丫间还缀满鲜艳的红果,在雪光的映衬下更显风韵,一颗颗晶莹剔透,惹人喜爱。采撷几枝,插在瓶子里更美,不由让我想起一句古诗:“红果瑶池实,金盘露井冰。”
冬青是冬青科冬青属乔木,其生命力顽强,在山坡、林地乃至荒岭、溪边均可生长,常用于道路、公园、庭院的绿化。冬青四季常青,鲜绿可爱,即使到了冬天,也凌寒不凋,依然苍翠挺立,郁郁葱葱,故又名“冻青”。
南宋诗人陆游赞曰:“黄杨与冬青,郁郁自成列。”杨万里直呼:“冬青枝上雪花香!”清代诗人南有容说得更妙:“雪覆冬青烂有光,湘滨孤客正堪尝。”到了秋末冬初,冬青的果实成熟了,以红色、橙色居多,一簇簇的,红殷殷、鲜亮亮。南宋诗人苏泂在《闻莺》中云:“一个冬青树,莺声日日来。”冬青枝头红彤彤的果实“秀色可餐”,吸引鸟儿纷纷前来啄食,冬青子是鸟儿们越冬的食粮。
除绿化、观赏外,冬青还具有较高的药用、茶饮、保健价值,可以说浑身皆是宝。春天,采撷冬青鲜嫩的芽尖,可炒制风味独特的冬青茶;初夏,冬青绽放淡白的小花,散发出缕缕清香,勤劳的小蜜蜂前来采蜜,酿出入口馨香、甘甜的冬青花蜜;冬青树皮富含鞣质,可提制栲胶,亦可作强壮剂,且有较强的抑菌和杀菌作用;冬青木材坚韧,可作细工原料,用于制玩具、雕刻品、做木梳等。
冬青的叶果皮根皆可入药。其叶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用于治疗支气管炎和烧烫伤;冬青根有活血止痛之效,用其提取的中药毛冬青,可防治风热感冒、肺热喘咳、扁桃体炎、痢疾等。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称冬青的子及木皮“甘、苦,凉,无毒”,“浸酒,去风虚,补益肌肤。”文中还附有治疗痔疮的方子,即于冬至日采摘冬青果实,盐酒浸一夜,九蒸九晒,装入瓶中,每日空腹用酒吞70粒,卧时再服,即可痊愈。
这方子我没有用过,不过小时候倒是用过冬青叶治冻疮、冬青子养发护发。以前,每到冬天,我两手常害冻疮,有时还皴裂出道道口子,经了冷水更痛。母亲采来厚厚的冬青叶,晒干烧成灰,掺入面膏里,让我经常擦抹,用了半月后冻疮渐愈,两手平滑如初。记得奶奶和母亲还用冬青子泡水洗头发,把冬青子与皂角、黑豆同煮,滤出渣滓,用来濯洗头发。奶奶称冬青为“万年枝”,歌诀云:“万年枝,结红子,补肝肾,去风湿;养头发,治血痔;疗百病,消痰迷......寻常物,好东西!”
南北朝文学家谢朓诗曰:“风动万年枝,日华承露掌。”冬青,这来自乡野的古老植物,承接四季之风露,汲取日月之精华,确为“寻常物、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