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时代的追梦人

——评曾高飞小说《前行的人生》

《前行的人生》是一部真实再现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和社会变迁历程的作品,其中有农民、政府官员、商人、知识分子等各类形象。每个人物的生活轨迹都映射出改革开放后中国波澜壮阔的变迁,这些人物汇集起来,还原了国家与个人进步背后的丰富细节。
《前行的人生》分为三部,第一部《挣扎的成长》写主人公祁宏、高燕、凌林、张伟的成长和初恋;第二部《青春花开》写祁宏、凌林和钱小芸大学前两年的爱情纠葛,以及高燕、张伟婚后的生活经历;第三部《浴火重生》是对几位主角的成长和爱情做出的一个阶段性总结。小说从20世纪70年代湖南祁东县四明山村民的生活开始,立体鲜明地塑造了以祁宏、高燕、凌林、张伟等为代表的有志青年形象。他们投身于时代洪流,发扬奋斗精神,一路前行,其成长以汗水、泪水甚至血水为代价。三部看下来,酣畅淋漓又感慨良多,既感叹于他们随时代沉浮的命运,也感动于他们为理想和爱情迎难而上的勇气和魄力。
   追逐梦想是20世纪70年代青年身上最鲜明的特质,改革开放让人们看到新的希望,也使个人有了通过奋斗来改变命运的可能。对于像祁宏这样天资聪颖的农村青年而言,从小学、中学再到大学,在有了扎实的知识和开阔的眼界后,最迫切的愿望就是走出大山、走出农村,改变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穷苦命运,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去施展才能。虽然他命途多舛、屡受挫折,甚至在高考时因被人抢走准考证而与北京大学失之交臂,但他没有向命运屈服,支撑他走下去的始终是心中坚韧的理想和目标,是永不熄灭的精神之火。最终他靠自己的艰苦奋斗走出了四明山,走进了长沙。除了祁宏,小说中的其他人物,比如高欣、张伟、高燕、凌林,他们命运的曲折延展,也是得益于改革开放所提供的多种机遇和个人选择的自由,他们在不同时期的命运,反映了时代的繁荣发展。《前行的人生》让湘南青年从闭塞的四明山走向长沙、走向北京,借助时代的力量完成了对个人命运的扩展,是个人理想、才能、奋斗与开放时代的互相成全,个人命运成为时代进步的见证。
   如果说祁宏是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矢志不渝,那么高燕则是在爱情的指南针下苦苦前行。追逐爱情实质上也是在追逐梦想,爱情是理想的另一种表现形式。高燕喜欢祁宏,喜欢他的上进、善良、淳朴、勤劳,她希望祁宏考上大学,去更广阔的舞台,所以她倾其所有、竭尽所能,甚至为了祁宏,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一场与父亲的交易,与自己并不喜欢的张伟结婚。高燕无怨无悔地爱着祁宏,她对祁宏的爱坚定执着,这使她的人生之路注定泥泞不堪。当高燕经历了爱情的变故后,她逐渐变得成熟、独立、坚强,从一个青涩少女蜕变为成熟少妇,在人生之路上苦撑苦熬,磨砺成长。高燕美丽、正直、善良、痴情,却仍过着悲苦的一生,她的苦难不是物质上的,而是情感上的,当信念支柱被抽走后,她万念俱灰,最后以悲壮的方式结束了自己悲苦的一生。如果高燕没有义无反顾地追寻爱情,她的人生会不会很美好?这是一个永恒的迷思。小说中的人物,有些为理想奋斗,有些为爱情拼搏,他们身上始终焕发出一种不安于现状、努力改变自身境遇的进取精神,这种精神进而显现出20世纪70年代那种蓬勃的时代风貌。
   年龄阶段不同,每个人感怀的“那个年代”也不同。阅读《前行的人生》的人,有经历了几十年世事变迁、从多个角度来理解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的人,也有和作者曾高飞一样经历过那段时光的人,还有像我一样,出生在当今这个时代、回望过去艰辛岁月的人。尽管人生阶段和成长历程不同,但都是改革开放后逐渐成长起来的几代人。小说的动人之处就在于,让不同年代的读者看到了曾经拼搏或正在拼搏的自己。在时代的巨轮下,有人选择乘风破浪,有人选择自甘平庸,如何抓住时代机遇改写命运,是每一代年轻人对自己的反问。潮起潮落,始终要坚守内心的梦想,这也是每一代年轻人对自己的承诺。之前有幸读到过作者的另一部作品《每个人的故乡,都在流浪》,这本书写出了作者独特的个人奋斗经历。从少年、青年到中年,从湖南农村到北京,他孜孜不倦地坚持写作,在时代推动下,成功实现了个人价值。可以说,《前行的人生》源自作者真实的人生经历,作者曾高飞和小说主人公一样,都是在颠簸命运中依然满怀希望、一路前行、顽强生长的人,他们从农村走到都市,通过知识文化改变命运,从此过上不设限的人生。他们的勤奋和坚韧也激励了读者。
  从时间维度上看,小说故事里的时间仅仅停留在曾高飞生活的那个年代,也就是20世纪90年代。正如作者在自序中所说:“如果要把《前行的人生》写完,后面还有结婚、生子、家庭、事业,这些都是现实生活,跟上时代节拍,与时代同频共振了。”的确,祁宏、凌林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时代的洪流会把他们的命运推向何方?面对时代的嬗变和人生的不确定性,他们又该如何选择、奋斗?这些都需要在续写中对情节进行合理的设计和编织,在把握住人物灵魂的基础上,将这些人物抛掷到当今这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时代,让读者品味和观察那一代青年在今天会书写怎样的人生篇章,这也是续写《前行的人生》的必要性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