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圣遗风 青绿世界(二)

——记濒临消失的禹州岩彩绘画技艺传承者杨俊甫

图为杨俊甫寻找岩石

求学之路一赤子
时光如梭,转眼到了1983年,高中毕业后的杨俊甫不得不离开家乡,告别了启蒙老师吴老师。在禹州市文化馆候志远老师的热心引见下,又拜南阳李奎中先生为师,正式开始学习传统庙宇壁画、泥塑、彩绘等大型壁画及雕塑,并有机会参与了改革开放后少林寺、中岳庙的首次修复工作。经他们修复的神像、佛像、彩绘至今还保留在两寺之中,成为寺庙景区中的亮点。
在此其间,李奎中老师见他踏实能干,毫无保留地教给他很多。李老师曾语重情长地说:“干我们这一行的祖师爷都是画圣吴道子,只不过在中原地区分南北东西中几个大的流派,但很多技法却是相通的,例如那些在民间即将失传的口诀和岩彩的使用技巧等。其中既保留着历代各个流派摸索的一套诀窍,又包含着一些可贵的传统技法。”经过李老师的悉心教导,这次历炼让这位来自画圣故里的后生在实践中开阔了眼界。
多年在绘画上的坚持与努力,让杨俊甫的作品先后获第五届全国工笔画大展“铜奖”及各省市书画大展金奖、银奖等多种奖项;作品入编多种画册,被各级博物馆和海内外人士收藏;其事迹先后在中央电视台、河南电视台、报纸、杂志上进行专题报道。取得国家二级美术师和中国舞台美术学会会员,河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禹州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高级民艺师,吴道子画院常务副院长、北京燕京书画院副院长、中国书画研究院艺委会委员等荣誉。
然而面对成绩,他常常陷入深深的思考,骨子里却始终放不下禹州岩彩绘画。当代绘画人们已经习惯了色泽鲜艳明亮,着色力又强的化学颜料。而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手艺正在慢慢消失,岩彩绘画需要亲自制作颜料,又脏又累,并不是每次制作出的颜料都理想,常常得不偿失,因此很少人愿意从事岩彩绘画的传承工作。也许是磨不掉启蒙时的初心,亦或是冥冥之中的使命,为进一步提升岩彩绘画技艺,并摸索出一套有利于传承的系统路径。于2000年他毅然决定只身前往北京学习,寻找内心的答案。在北京吃住环境极差,他怀抱一颗宁可饿体肤,不可乏心的毅力,先后进修于北京画院、中央美院、清华美院综合材料班等,得到了我国著名画家王文芳,岩彩画家蒋采萍、孙恺等老师的指导,在禹州岩彩画技艺的基础上扩大了视野,越来越清淅认识到岩彩画之地位和传承之必要。
岩彩画在传统美术中,是一种古老的绘画形式,纵观人类最初以一种天然矿石为颜料,把天然矿物质岩石磨成粉沫和以动物、植物的汁液来作画,它的色泽古朴,保存长久,使画面矿石晶体质感自然地映射出一种其他画种所没有的现代装饰美,更使它具有与现代绘画相融合的特性。中国绘画自古又称“丹青”,而丹青最早就是指可以制成颜料的矿石,“丹”是朱砂,“青”是指蓝色铜矿石和青金石,后来“丹青”就成了绘画的代名词。
岩彩画在我国曾经有过极其辉煌的历史,它的出现可追溯至半坡彩陶,马王堆帛画和漆画,以及鼎盛于唐代的工笔重彩,唐代不仅是我国色彩绘画辉煌灿烂的时代,也是色彩绘画颜料开发和使用的成熟期。宋元之前绘画中极为丰富地使用了矿物颜色的表现方式;现存各地寺庙、道观、墓室及敦煌莫高窟所留存的色彩丰富的各种类绘画,保留了我国上起公元5世纪北朝时代,下至14世纪元代的一千多年间先人们色彩斑斓的岩彩绘画遗产。
为考察岩彩画,杨俊甫先后几次到敦煌、麦积山等地,当他近距离地观看到这些壁画时,那绚丽辉煌的画面气势恢宏;那强烈单纯的色彩直逼人心;那多变有力的线条细腻丰富而又生动,处处充满了震撼,令人肃然起敬。这些上千年前艺术风采的自然流露,深刻启迪着他的探索。于是通过不断钻研技艺,同时吸收了来自不同画种的营养,触类旁通后的融会贯通,激发着他对岩彩画的热爱,并增强了他将这一古老画种传承发扬的决心。
北京学习加之多次考察的收获,回归禹州的杨俊甫扩大了所采集岩彩的范围,从画圣故里的“七彩洞”和禹州各地的山中,为了釆集到理想的岩石,几乎跑遍了禹州的山山水水,制成的这些颜料,色彩鲜亮而又不失雅致,用起来不火不躁。他曾自豪地说:“我真正是在用禹州大山的馈赠来表达家乡青绿色的山水,让‘画圣岩彩’绘画的生命得以延续和传承。”由于岩彩是从自然界的矿中提取获得,石质颜料色相沉厚,色调稳定,具有原生态的特性,岩彩画矿石闪烁的质感,让每一位看到其作品的观者都为之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