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赛梨

“红公鸡,绿尾巴,一头钻进地底下。”这则谜语很容易让人猜出是萝卜。谜面上看有点抽象,当你走到老乡的菜园边,看到一畦畦绿莹莹、红艳艳的萝卜时,那鲜灵、蓬勃的长势,令你的眼睛不由一亮,心气儿一下子高昂起来。
最喜看两三岁的孩童拔萝卜,走到菜畦边,攒足劲儿,扯一把肥绿的萝卜缨,用力一拔,一颗粘着泥土的大红萝卜就被拽了出来,闪亮登场了。
秋冬萝卜赛甜梨,这时节的萝卜不仅光鲜水嫩,还最好吃,水灵、甜润,咬上一口嘎嘣脆响,那音韵就像一颗石子丢进老井里,余音缭绕。
萝卜生吃熟吃皆可。切成条烧疙瘩汤,消食生津;剁碎炸萝卜丸,鲜香爽脆;擀皮摊馅,蒸萝卜豆腐卷,饭菜兼具。就是简单的萝卜丝加少许盐稍腌,撒上白虾皮、绿芫荽,以老陈醋拌之,红绿相间,白亮诱人,清清爽爽令人舌底生津。
家乡的酱豆拌萝卜是一道美味,黄豆煮透了,用蒲包装起来,发酵出长长的黏丝,加了盐、姜、辣椒酱,再剁几个萝卜块,放在一起拌匀,腌上小半天——那味儿,爽脆、香辣,美着呢。
还有腌萝卜干,萝卜劈成粗长条,加了盐,入了窖,反复揉搓,揉出殷红的汁儿,再摊在箩筐里晾晒,晒得紫微微红,收起储存。萝卜干初看软塌塌的,其貌不扬,切成小段经老陈醋浸泡后,立马鲜亮起来,嚼着嘎嘣脆,舌头都能弹起来。还有一种吃法,萝卜干炒辣椒,又是另一种风味。
以前庄户人家的早餐,常见的就是萝卜干佐粥。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白粥,哧溜哧溜喝着,咬一口爽脆的萝卜干相佐,平素的日子也能吃出美滋味来。
萝卜去油腥、消积食,是大众化的养生保健菜。关于它的养生谚语俯首可拾。“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萝卜上市,郎中没事。”“上床萝卜下床姜,一年四季保健康。”“秋冬萝卜小人参,经常吃来长精神。”“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平安。”真是数不胜数!难怪古人也赞萝卜:“熟食甘似芋,生荐脆如梨。老病消凝滞,奇功值品题。”
《本草纲目》载,萝卜“可生可熟,可菹可酱,可豉可醋,可糖可腊,可饭,乃蔬中之最有利益者”。
冬日常嚼萝卜,顺气轻身,则百事可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