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村往事

    小时候,总对外面的世界有一种好奇感。我是一个爱动的“好事人”,爹娘走个亲戚或进个城,总带着我去,有时他们不想带,我也会缠着要去。那时我眼中的世界很小,但这小世界,却无形中拓宽了我的见识,丰富了我对事物的想象。
    那时进个城可不是个轻松活儿,需要靠脚一步一步去“丈量”,一去一回二十多里地。
    受这个罪绝对是自找的,我跟着大人一步一步走下来,那个累呀无法形容,听母亲讲,夜里睡个觉我总发癔症!爹娘狠狠心,说下次再进城一定不让我去了,可再一次的时候,还是经不住我的纠缠。
    去扒村,爹娘很放心,为啥?一个字,近。那里有商店,饭店,小蓬搭建的小吃铺,卖包子油馍胡辣汤的应有尽有,对,还有个“新华书店”呢!小的时候为个嘴,解个馋,总是觉得扒村跟城里没啥区别。年龄小嘛,平时存个小“体气钱”,也就三两毛的,“私跟”两三人,去“消费”一下,一毛钱两三个水煎包,买上几毛钱的,分着一吃,大家心里美滋滋的。
    初中一年级我是在扒村中学读的,走在那儿的路上,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哪里”不对。扒村因河道穿村而过,走势颇不规则,省道、乡村道路穿行,村子显得星罗棋布,俨然一个“八卦阵”。红石垒砌的水塔是村里的标致性建筑。
    扒村老街,麦穗墙是一大特色,不规则的石块经匠人的智慧双手变成了一座座建筑艺术品。
    古色古香的院落到处可见,形制独特的“观音堂”,“镇公所”大院,造型厚重的明时期的银行,村里人习惯称其“钱庄藏金楼”,目测约有10米左右,坐北朝南,上方正中有一正方形小窗,东西山墙是圆形窗,两者一組合,不就是古钱币的模样吗?钱庄西侧建筑一“碉堡”,上顶有一平台,有垛口若干,应该是钱庄“警卫楼”,村民称其“钢叉楼”。传说,此钱庄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之妻马皇后的弟弟“马国舅”在扒村开煤窑时为敛财所建,无考。由此可见当年扒村是多么繁华呀!
    据史料记载,镇金国末年最为繁盛,人稠物充,几有万室;市井骈阗,不减城邑。这段话充分说明,当时扒村区域的面积人口,和一座城池没什么区别。抛开传说不说,当时的扒村客商来往频繁,肯定会需要一座“银行”来存储的。
    说扒村事,扒村瓷是绕不过去的,瓷业发展史,有遗留的一块碑记,记述着曾有的辉煌时光。
    目前,公认的最早窑神是土天大王——舜帝,现存的窑神庙碑记为北宋大中祥符元年(公元1008年)山西介休洪山镇源神庙碑。其次是元丰七年(公元1084年)宋耀州太守阎公奏封德应侯碑。崇宁四年(公元1105年)怀州修武县当阳村之德应侯百灵庙碑和元二十三年(公元1286年)钧州东张镇百灵庙碑。
    百灵公庙碑记,禹州扒村为啥只有“半块”之说呢?原来,上述前三块碑记现有存世,只有咱禹州扒村窑百灵公庙碑记在民国《禹州志》中有碑文记载,碑石下落无踪,因此被业界称之“半块”碑。
    以上四块窑神碑记,是目前国内仅有的四块宋、元时期的碑记,是研究中国陶瓷发展史的宝贵资料,在陶瓷业发展的历史地位极高。
    扒村《百灵庙碑记》,撰写碑文的作者张克己,史书无传,应是本地的一位文人,所撰《百灵庙碑记》,收入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王棽林等人纂修的《禹县志》《山川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