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一位隐藏的“中医”

    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773—819)是山西永济人,字子厚,世称柳河东。他不仅是文学大家,也是一位中医。
    柳宗元少年得志,初入官场便平步青云,但在风头正劲之时,接连遭遇贬谪,先后被贬于永州及柳州。
    这两地自然环境恶劣,气候炎热潮湿,在精神打击与恶劣环境的双重折磨下,柳宗元相继患上痞病、脚疾、疔疮等疾病,双腿萎弱无力,痛苦不堪,身心交瘁。由于当时永州与柳州都缺医少药,医疗条件落后,为求疗疾之法,他只能尝试自己习医种药,广集药方,钻研医理,由此与医药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永州期间,有一位老药农看到柳宗元行动不便,走起路来很艰难,告诉他有一种叫灵毗的草药治疗腿疾效果很好。于是柳宗元找到这种草药,亲自栽种。结果让他喜出望外,这一看似普通的草药竟真的治愈了其腿疾。原来灵毗就是中药淫羊藿,又叫仙灵脾,其性味辛温,能够补肾壮阳、强筋健骨、祛风除湿,可治疗阳痿、四肢软弱无力、神疲健忘等。在柳州任刺史期间,因为环境恶劣,疾病肆虐,百姓蒙昧,柳宗元“崇医抑巫”,使得当地人开始重视医药,有力地推动了当地医学事业的发展。
    柳宗元以诗文形式记录了其采莳药物、探究医理、治病用药等诸多医学实践。如《种白蘘荷》一文中,他描述了白蘘荷生长于崎岖深山中,此药对防治疠毒有重要作用,故而“崎岖乃有得”,仅为“托以全余身”;《种术》中的“采术东山阿”“东山幽且阻”,亦是柳宗元采药、种药的记录。
    随着医药知识的日益积累,柳宗元描述病情所用的术语也日益专业化。如在《寄许京兆孟容书》中,述及自己患痞病已久,分析其病因病机为“居夷獠之乡,卑湿昏霿”“百病所集,痞结伏积”“水火互至,内消肌骨”,症状有“不食自饱,或时寒热”;在《与杨京兆凭书》中,还描述自己“每闻人大言而蹶气震怖,抚心按胆,不能自止”。
    柳宗元在患重病之时,幸得友人赠予验方而痊愈,他忧心“恐不幸有类余病者”,故以医案的形式记录其患病及治疗的过程,该医案为柳宗元的亲身经历,记载了岭南地区常见病疔疮、干霍乱、脚气的治疗方法,为世人治疗此类疾病提供了重要参考。
    柳宗元后来将这些医案寄给了同样爱好医学的刘禹锡。刘禹锡在编著《传信方》时,将其收录并统称为《救死三方》。可以说,《救死三方》是柳宗元最具代表性的医学实践。可惜《传信方》已散佚,现有的辑佚本搜集不全,《救死三方》亦散落于各医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