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鼻祖”许由是禹州人

许由

许由是上古时期的高士,他以自己淡泊名利的崇高节操赢得后世尊敬,被奉为隐士的“鼻祖”。
那么许由到底是哪里人呢?目前主要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许由是许昌人,理由是在许昌东20公里处(今鄢陵县陈化店乡)有个许由寨,寨内有许由的墓园(纪念性墓冢);另一种是说许由是登封箕山人,因古籍中记载即《史记·伯夷列传》中司马迁说:“余登箕山,其上盖有许由冢云。”
其实这两种说法又都不十分准确。清宋翔凤《尚书略说》中说:“伯夷封许,故曰许由。”根据他的推断,许由就是尧舜时期声名显赫的伯夷,后被封于嵩山脚下的登封、许昌一带,这个范围就比较大而广泛了。《登封市志》引用了南宋文天祥在《五云夏造许初修族谱序》中的说法:“按许氏,自由隐许,遂以为姓。今许州箕山有由所葬之处,即其地也。”从而得出“由此可见,许由是许姓的得姓始祖,登封箕山及颍水流域的许昌等地是许姓的祖居地”这样一个同样含糊其辞的结论。鉴于此,笔者认真查阅了《晋书》、乾隆《邵志》(禹州志)和民国《禹县志》中的相关记载,一层层抽丝剥茧,认为许由是阳翟(今禹州)箕阿(今梁北镇箕阿社区)人无疑。
在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的《太平御览》地部·卷二十一关于“阿”的释义中说:《说文》曰:大陵曰阿,一曰,阿,曲阜也;嵇康《圣贤高士传赞》曰:许由养神,宅于箕阿。德真体全,择日登遐。
“宅于箕阿”一句,意思是许由的家就在“箕阿”。箕阿作为地名古来有之,其位置就在阳翟城南不远处,即今禹州市梁北镇箕阿社区一带。民国《禹县志》·山志载:“禹,山国也,颍水斜贯其中。北岸之山皆发脉于嵩,南岸之山皆发脉于箕。……环禹皆山,西北导自嵩山,颍水间之,分为二支。颍北诸山,发自太室,由登封阳城山西来,环禹北东二境,统曰具茨山脉。颍南诸山发自少室,由登封箕山西来,环禹西南二境,统曰箕山脉。……《水经注》曰:颍水故渎,东经三封山东南,历大陵西连山是也,箕山山脉至此始尽。……”而箕阿位于颍水之阳,箕山山脉之尾,三峰山向柏山过渡地带的交叉环抱地带,又应了“大陵(箕山)曰阿”,“阿,曲(弯曲的地方)阜(土山)也”的释义。
《圣贤高士传赞》的作者嵇康生于公元223年,卒于公元262年,是三国时期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和音乐家,生前乐于并善于通过诗文对古代隐者达士极尽赞美之词,再加上其曾任曹魏政权的郎中和中散大夫等职,曹魏政权都城许昌,距离禹州不远。嵇康有条件对许由生平进行深入细致的探访和了解。作为“竹林七贤”之一,嵇康为人和为文稳慎小心,因此其诗文中的“许由养神,宅于箕阿”绝非空穴来风。
禹州今存所有志书中都有关于许由及与许由相关的遗迹的记述。据民国《禹县志》·卷二十四《隐逸传》中载:
许由,尧时人,隐于颍滨,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矣,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实乎?”……许由殁,葬于箕山,后人为其筑洗耳台,在今禹城北门外。
巢父与许由同时,即樊仲父。常居巢,因又号巢父。当牵犊就颍水饮,遇许由洗耳,问其故,许由曰:“尧以天下让吾,污吾耳,故洗之。”巢父曰:“污尔之耳,岂不污犊之口乎?”急牵犊去,就别水饮之。后人以其尝为巢父饮犊,因名“犊水”。由北南流入颍,岸旁有“巢父洞”。
另在民国《禹县志》卷五古迹志中,开卷便明确指出:“禹,故夏国,钧台最古,而洗耳台尤尚。”洗耳台也叫“许由台”,与巢父洞关系密切。志载:“乾隆《邵志》云:许由台在北郭石桥里。”“乾隆《邵志》云:巢父洞在犊水沟,即巢父饮牛处。州生员周德滋因其旧而辟之。”
乾隆《邵志》曰:“许由洗耳台在北郭石桥南,乙丑岁重修,其上流有巢父饮犊处。”又曰:“巢父洞在犊水沟,即巢父饮牛处,郡庠生周德滋因其迹辟之。”
乾隆《邵志》艺文卷中,还收录有多篇(首)褒扬许由和巢父高风亮节的诗文,这里仅撷取具有代表性的几篇:郡守朱斐所作《题洗耳河》曰:“生逢尧舜世,下有巢与由。灌水洗污耳,牵牛饮上流。耕箕看逐鹿,钓颍伴清鸥。奇节横千古,子陵方许俦。”济南人石曰琮所作《箕颍歌》曰:“尧让天下于许由,此事当年果有不?由兮若耻为帝起,仓猝临流洗其耳。咄嗟巢父来饮牛,不使吾牛饮下流。耳有污焉借水洗,水其污矣污牛齿。此日溪流流复明,上流下流一色清。一溪旧绕箕山注,风雨时闻溪水声。近有溪边高卧客,朝朝暮暮清溪侧。莫问洗耳与饮牛,古人踪迹半磨灭。空山旷漠渺无人,凄凄但闻虫语切。终年崖谷常寂寥,液晶风摇碧波月。”郡人周德滋所作《犊水园述怀》曰:“园居犊水西,南邻颍水溪;我乐盖何如,乐兹丘壑美;攸居宁矜诩,巢父之旧里;田犹巢父田,水犹巢父水;耕田而饮水,味趣笑所以;当春课耕耘,及秋收稷秠。温酒不独酌,往往对知己。闲闲聊自赏,讵愿过城市,庆几熙晧风,仰古学却止。”
由上可知,许由洗耳台和巢父洞均在阳翟(今禹州)境内的颍水周边,且距许由居住地箕阿不远,也正因为如此,许由借颍水洗耳、与牵牛饮水的巢父相遇等事情才可能发生。同时,箕山山脉除少部分在登封市境内,其余在禹境内曲折绵延数百里,有大小山头93座,许由为躲避尧之禅让,大可就近隐居于其中任何一山来亮明态度。由此足以说明,许由的的确确是古阳翟(今禹州市)人。